杨增叶正在辅导学生做作业。李小强　摄

一辆摩托车，一支粉笔，一把锄头，这是乡村教师杨增叶使用最多的工具。9月8日一早，她骑着摩托车从蜿蜒的乡间道路驶入横山区响水镇南塔小学，拿起粉笔开启了和学生新的一天。这样的山路，她已经走了三十年。

“今天我们要学习的课文是《观潮》，那这篇文章是什么结构呢？”课堂上，杨增叶一步步引导着女孩，眼角眉梢的皱纹里，始终带着笑意。四年级的曹雨凡，是南塔小学仅有的两名学生之一。坐在她旁边的，是她一年级的弟弟。

杨增叶坦言，如今在南塔小学教书，情况还比较好，“我们现在有3名教师，我教的是四年级的语文和数学。之前在高圪垯村小学教书的时候，从2008年到2022年，整个学校只有我一个教师。从2019年后半年开始，学校里只剩下我和一个学生了，每天帮孩子检查作业时，我会多留10分钟讲错题，就怕他跟不上进度。”

提起这段特殊的教学经历，杨增叶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动容：“现在回想，那时候是真苦。可是学生还在，我就得坚持。”不是没有想过放弃，但面对孩子和家长，她也实在割舍不下。

2022年，高圪垯村小学的最后一个学生从六年级毕业。学生毕业离校后，高圪垯村给杨增叶举办了送别仪式。回忆起仪式当天，杨增叶说：“那天是7月1日，建党纪念日。接过锦旗时指尖有些发颤，拿到荣誉证书的那一刻，心里其实五味杂陈，有感动，也有不舍。”而这些复杂的情绪里，还有她作为一名党员的骄傲，“只要还有一个学生，只要我还能教得动，我就会一直教下去。这个承诺，我说了，也做到了。”

17时30分，放学的铃声响起。杨增叶布置完作业，等姐弟两人的父母接孩子回家后，便骑着摩托车回到十几公里外的家中。客厅不起眼的柜子上，摆满了她获得的奖杯，“中国好人奖”“陕西省道德模范”“陕西好人”……而除了奖杯之外的几十本荣誉证书，都被她收进了一个编织袋中。旁人眼中羡慕不已的荣誉被提起来时，她却只是笑着摆摆手：“这些奖项，其实都是虚的，相比这下，让孩子们走出大山，得到家长的认可，以及家人的理解与支持，要有意义得多。”

匆匆吃完饭后，杨增叶扛着锄头向地里走去。葡萄、枣树、梨树、玉米……一茬茬作物整齐地长在地头，水果的品种，作物的种植养护，她都烂熟于心。朝下看，院子外已经开始泛红的青枣将枝干压得几乎要到地面上。风吹过，带着微甜的清香。

三十载立德树人。“教书育人和下地劳作挺像的，只要付出了汗水与劳动，就能够有所收获。”杨增叶已年过花甲，如今仍往返于三尺讲台与田间地头，辛勤耕耘。

记者　李小强